狄振說：“貢品是什麽意思？”

祁暄迪笑道：“你不會不懂吧？就是合作的潤滑劑，準備送到彭東宇床上的‘禮物’！”

“潛規則嘍！”

“潛規則我見得多，也親身經歷過，如果因為潛規則就要殺人，我想娛樂圈就剩不下幾個人了。啊，我本人並沒有被潛過，因為我有強大的聯盟作後盾，我本人身手也不差，還記得剛出道的時候，有一名經紀人想約我去房間裏談工作，在下樓梯‘意外’摔斷十根肋骨之後，他再也不敢提這事了。”

狄振讚嘆：“你的好運，原來是被武力加持過的。”

“不啊，我確實一直很好運，‘錦鯉’可不是浪得虛名，出道後不久就有源源不斷的資源……”

“呃，現在好像不是回憶的時候。”

“抱歉抱歉！”祁暄迪熄滅沒抽幾口的香煙，站起來，“湯小藝自己是完全被蒙在鼓裏的，直到吃完飯，經紀人叫她待會去彭東宇的房間，商談一下工作上的事情。湯小藝當時快嚇哭了，你知道彭東宇是什麽形象吧，和豬上床都比較輕松一點，湯小藝就是一個女配，哪有什麽工作上的事情需要金主私下交涉，她應該明白了，但是又不敢拒絕。

“出於同情人，我開導了她，說：這行就是這樣，你狠得下心，陪一頭豬上床，就會得到資源，如果你這次拒絕了，下次可能就不會有這樣的機會輪到你了，反正記得保護好自己就行了，咬咬牙就忍過去了。我這麽說是因為，大把的藝人願意主動被潛，在沒有下限的對手面前，堅持原則就是一個笑話。湯小藝哭著跟我說，她只是喜歡演戲，想吃這碗飯，哪怕不那麽火，也希望能幹幹凈凈地活著。

“可她又很矛盾，我叫她去找經紀人推掉，她又不敢。我在情感上我想保護她，但立場上我又不能保護她。於是我說這樣吧，等會她進房間之後，我會以‘工作上的商談’去敲門，然後把她帶出來，讓她保全處子之身。”

狄振打斷她，“你不知道彭東宇的小愛好嗎？他不光是想搞女藝人，而是折磨她們！”

祁暄迪眉頭微蹙，“在我推開門之前，我是不知道的。八點四十我去敲門，彭東宇粗暴地叫我滾，說‘還沒輪到你’，然後湯小藝在裏面尖叫救命！我立即用房卡打開門，看見了讓人震驚的一幕，湯小藝居然被固定在一臺匪夷所思的裝置上面，彭東宇衣衫不整，呼呼喘氣，手裏拿著一個金屬的，好像叫‘開花梨’的惡心玩意！

“他的手下立即關上門，擋在我後面，彭東宇倒是不介意被看到，說：祁小姐太金貴，我玩不起，吃不起魚翅拿粉絲解解饞！祁小姐，既然看到了，你開個價吧，要多少封口費，我會給一個你無法拒絕的數字！他說這些話的時候，兩名保鏢嘿嘿地笑，我身後那個還用手碰我。”

祁暄迪捋了一下頭發，眼神裏有憤怒的火光在閃爍，“我當時已經怒不可遏，以前我只知道彭東宇不是好人，但不知道他惡心到這種程度！可能是當偶像時受過的訓練已經刻入骨髓，我越是生氣，笑得就越開，我笑著說：一條命怎麽樣，你的命！

“對方以為我在開玩笑，說：價太高了，我這條命，比整個娛樂圈還值錢！我給你我一根吊毛的價錢——一億！我氣得已經渾身發抖，一轉身把那名用臟手碰我的保鏢打倒在地，另一名保鏢準備攻擊我，被我一腳踢翻！彭東宇嚇壞了，大吼：沒吊威亞你也會飛？然後準備去拿手機呼救，我怎麽會給他機會，抓起桌上的一個裝飾物，沖過去就砸向他的後腦。

“我一下又一下地砸那顆禿腦袋，血濺到眼睛裏也感覺不到，視野一片血紅，鼻子裏充斥著血腥的氣味，每次執行任務的時候，我總是保持理智，可這次卻憤怒得控制不住自己。這個該死的娛樂圈，這些該死的男人，肆意踐踏別人的夢想和青春，用他們手裏的臭錢去把所有人拉下水，染得和自己一樣腥臭！無論他們怎麽為非作歹，都可以數著錢大笑，而他們迫害的人，只需要他們動動手指，蒼蠅一樣的記者就會把受害者寫成敗類。

“也許我的憤怒，不光是因為湯小宇，也是為我自己。為了混進這該死的地方，我一直在隱忍和妥協，對那些骯臟的勾當視而不見。那一刻我崩潰，我只想兇殘地殺掉他，讓他知道綿羊也是會咬人的，是可以緊緊鎖住他的喉嚨，把他的骨頭一寸寸咬斷！

“回過神來，我看見墻角的監控在動，而我自己全身沾滿了骯臟的血液，連被綁起來的湯小藝也嚇得噤若寒蟬。我站起來的時候搖搖晃晃，有一種卸下偽裝的痛快，我把湯小藝從那臺刑具上釋放出來，說：姐會擺平一切，你趕緊回去，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，裝作什麽也沒發生。她問我警察來了怎麽辦，我說：把我供出來好了。她說：她什麽也不會說的！

“她抱了我，走了。那時我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，可是憤怒的潮汐退去之後，我又害怕起來，我的老師曾教導過我，英勇的犧牲固然光彩，但拼命活下來才是殺手的本分，犧牲只是一種自我滿足！我要活下來，只能向組織求救，所以我使用了手上的這枚金幣。

“組織果然還是雷厲風行，第一時間破壞了整個酒店的監控，我把現場能想到的痕跡全部清理了，至少目前沒有物證留下。人證的話……”

“你為什麽不把保鏢滅口？”狄振問。

“呃……”祁暄迪搔搔頭，“我當時太慌了，不過我打得很重，又補了刀，他們應該還沒有醒過來。”

“這是破綻之一。把監控整個毀掉，這對我也不是好事，如果事情沒鬧這麽大，來的大概只有幾名警察，現在，他們來了二十多人。不過木已成舟，抱怨也無濟於事，我會想辦法周旋的。”

“那麽……帥氣的你，有什麽帥氣的計劃嗎？”祁暄迪微笑著問道。

狄振目光炯炯地說道：“讓一個敗類，給另一個敗類頂罪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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